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企划前言 / Introduction
文明的碰撞是文化发展的源泉,每一种设计潮流的诞生,都源于独特的艺术风尚。设计留学生系列,聚焦海外留学归来的年轻设计师群体。中华文明深厚的人文积淀,让他们以一种独特的视角撷取西方文化的精粹,而多年的留学经历,又为他们的设计风格赋予了独特的异域气质。这一活动的初心,不止是记录在他们身上发生的东西方文化的互渗,更是企图发现一种崭新的设计萌芽,探寻设计发展的另一种可能。
「设计留学生」- VOL.010
-iDesign = I
杨楠(Nan.yang)=杨
从英国利物浦大学到荷兰的代尔夫特理工大学再到如今回国,杨楠在英国、荷兰、中国这三方热土上分别埋入不同阶段对建筑设计的见解与热爱。
纵向刨掘建筑学深度,横向在不同地域间实践穿插,杨楠散发的行者气质是建立在他自身构筑的无形框架之上的。「将固有的知识面打破、再重塑是常事」杨楠说道。
游历多地后织就的设计眼界,让他在2017年创立平介设计时便笃定:设计不是一个「呆盒子」,它必有其能动性。
对于杨楠,实在有太多好奇点想探清。他坦言比起专家式的正经对话,反倒更希望聊些跳脱专业之外的东西。
# 留学:打开设计思维的炼金场
I:选择出国留学的契机是?
杨:有了解过利物浦的建筑学专业是英国最早获得英国皇家建筑师协会认证的专业,其中诞生了包括普利兹克奖获得者詹姆斯·斯特林在内的许多厉害的大师,所以就毅然决然去了利物浦。事实证明这个选择没有错,在那段时间里我白天做模型,晚上画图,甚至很多周末也都泡在工作室里,也因此把建筑学基础打的比较扎实。
后来在大三暑期获得了去广州竖梁社实习的机会,因为工作室是华南理工老师的创立的,正好工作室里面很多华南理工的学生也在那儿实习,他们都说代尔夫特学校不错,就想着申请看看,结果就顺利通过申请了。
利物浦建筑学院一角
I:除了代尔夫特理工大学,当时有考虑过其他院校吗?杨:我当时其实是有两个选择,一个是伦敦大学学院UCL,即巴特莱特建筑学院(The Bartlett)。另外一个是代尔夫特理工大学(TUD),其实我两个(学校)都拿了offer。后面是因为个人不太喜欢伦敦这种大城市,再加上在英国的时候去过荷兰,对荷兰是很向往的。
当时周边大部分同学都去了伦敦,相当于你还是和同样的群体呆在一块,那我更想换个环境去体验。
I:感觉您是个比较特立独行(不随大流)的人?杨:有一点吧,反正体验更多不同的东西比较有意思。2014年阿姆斯特丹普利茨克奖颁奖 遇上库哈斯
I:本科至研究生,您都坚定选择建筑学专业?杨:我觉得这个行业内细分就很多,虽然一直在这个专业,但不同阶段甚至不同院校的侧重点都有比较大的不同。在利物浦学的东西,偏比较传统的建筑学,包括后来很多人为什么去伦敦的原因,伦敦的学校会比较偏天马行空的乌托邦建筑。
代尔夫特则介于这两个之间,没有那么飞。但它还是很多前卫的东西,比如说我在读研的其中一个学期,我都在研究参数化设计和机械臂制造相关的东西。又比如在做毕业设计的时候,研究些能源产业和绿色建筑相关的东西。包括我现在在读博的方向,是做乡土建筑的民居更新等等,虽然大的专业是建筑,但这个大专业涵盖的方向太多了。
I:英国利物浦跟荷兰的代尔夫特,两所学校最大的区别在哪儿?杨:最大的区别或许在于专业多元的研究程度。荷兰代尔夫特本身就是荷兰最好的建筑学院,所以整个国家的好的资源全部都在这儿。至少我们在读的时候,算是全球规模(人数上)算得上较多的建筑学校了,我们整个学院可能有两三千号人,包括学生+老师。当中专业的细分方向非常多,会聘请荷兰所有知名建筑师来这儿任教,无论你是做历史建筑保护方向,还是绿色建筑…都有大牛在这里做设计教学。
有意思的是它的授课模式,比如我们有一门偏设计理论的课程,它会让一个完全倾向于手绘的建筑师老师(偏传统)与一个完全倾向于电脑设计的建筑师做辩论,正是因为有这样的上课状态,有百花齐放的感觉。然后不同的同学因为选课方向的不同,能看到各种各样的设计方法和建筑类型。
在利物浦方向没有那么多了,比如说我们读书的时候,大概就有4-5个工作室的样子,而且方向都比较近似,老师的背景差异和可供选择的方向细分不会像在代尔夫特那么大。
I:是否有令您印象深刻的导师?杨:比较有趣的是我在代尔夫特做毕业设计的导师Marcel Bilow,他的履历很神奇。他以前是个德国工匠,因为德国体系本身分专科体系和大学体系,而他其实一开始走的是专科体系。他是从建筑工人开始做起,所以他的动手能力特别强,基本上可以用手工做任何的东西。后来他在代尔夫特读完博士,研究的是建筑幕墙方面,常常一眼便能知晓建筑的外表皮至内墙以及里面的构造。
他算是我们学校的明星教师,所有的学生都很喜欢他。他曾经自己改造一辆大卡车,然后把这个卡车装满了各种各样的建筑工具。他的工作室叫buckylab, 每年暑期会带一些学生,开着大卡车四处走,做一些临场搭建的东西。
2017年Marcel Bilow在buckylab北京工作坊
毕业之后我把他请到北京,我们一起在北京青龙胡同做了次夏令营,从设计到建造一个完整的构筑物(类似广州设计周)的形式。
某种程度上来说,他不是传统意义的设计师,更像跨界设计师(类似文艺复兴时期的那些全才)。他手上有四家公司:一家幕墙公司、一家产品设计公司、还有两家跟设计相关的公司。从材料到制造到建造到设计,基本上属于全能。
另外一点,可能是运气和契机吧。工作室是读书的时候成立的,刚成立时项目不多,所以会把更多精力放在学业上;后来项目渐渐多了,将重心偏向工作室。这个过程很有意思,你在切换不同状态的时候,可能会迸发出更多的想法。而且我觉得读书时候的思维方式与工作的思维方式还挺互补的。
工作当中,需要考虑项目落地,因此有商业的束缚,考虑预算、甲方想法、规范限制等等。但读书的状态则是以批判性的角度来看,侧重出品是否足够好。这是一个互补的状态,两者间可以相互学习、借鉴的。
而且我感觉就是读书的过程,其实我最价值的一点,在整个读书的过程中,我认为最有价值的一点是:因为你接触了不同的知识和思维方式,助力你在商业环境中更好去说服他人。
# 上下游产业链的匹配程度有差异I:回国之后,发现国内外设计市场有哪些不同?杨:我觉得最大的不同点,其实不是设计本身,因为我感觉国内现在的设计能力也已经很强了。唯一不同是整个上下游产业链的匹配程度是有差异的。在国内,你有好的设计概念,但到落地阶段可能存在找不到合适的施工方、合适供应商、合适的材料、设计师或者业主不愿意承担如此高的预算…这些因素很大程度是没法支撑好设计往下走、落地的原因,我觉得这个是中国整个大环境所导致的吧。瑞士建筑考察
I:您曾说过「希望在空间所需的基本功能上去创造新的东西」,重功用又勇于打破设计定式,这算是您性格特点的延伸吗?
杨:我可能个人没有那么激进,可以说是在这些年读书、工作慢慢积累之后造成的一个融合状态吧。而且我觉得代尔夫特会侧重培养学生的研究思维——你的设计到底解决了哪些新问题?以何种设计手段去解决问题?加之荷兰注重设计、各个细分领域都有设计大拿的氛围环境,你如果再做一个普通的东西,可能有一点对不起你这个设计的机会。
I:回国的工作实践过程中,是否有经历自己设计风格跟市场的接受度需要磨合的阶段?
杨:其实没有,我在荷兰工作的时候基本上是在做国内的项目。我们同一个项目,可能就我一个中国人,我既负责做设计,也负责团队与国内合作团队或甲方沟通,还蛮累的一个状态。因为本身你在做国内项目,所以节奏要和国内同步,而且大部分是深圳的项目,节奏基本同频,也就很适应了。
其次在本科到硕士期间,一有假期我都会回国内实习,与国内的设计师朋友们一块儿合作些作品,所以就对整个国内设计行业相对「早熟」些吧,对于同龄人来说。
I:在广州、江苏、云南等地的实习经历,不同的地缘文化特性对您的设计带来哪些启迪?
杨:肯定的,其实处于不同的地域,项目思考方式真的完全不一样。这种不同地域性带来的影响体现在好几个方面:最明显的就是经济——整个项目其设计费有高低;其次项目周期以及地方的审批流程也是完全不一样的,像在云南藏区、大理的项目节奏就很慢,有可能给你报批的人员没法告诉你需要满足哪些条件或者只给些极其模糊的条件。比如大理的三坊一照壁,香格里拉传统的一些夯土的颜色等等,文化性的东西常常是难以定义的,因此推进较慢。
其次,发达地区的甲方及政府对项目的理解及接受度较高,但所有东西都会扣地很细,条条框框也会比较多。
项目“搬砖”的杨楠
# 平介,玩转多元设计
I:目前平介主要研究哪些领域地设计?
杨:一个是文旅项目,包括我们现在做苏州观前街有一个文旅商业综合体;在云南香格里拉正在做一个帐篷营地、射箭场;大理的民宿项目等。
一个是城市更新项目,刚提到的观前街文旅商业综合体也是一个城市更新项目。在苏州,观前街本身是苏州最老的商业街嘛,他本身是老楼改造。类似的还有苏州的一个废弃的老旧丝绸厂,目前改成创意园区…包括一些小街道、一整栋楼的改造也在做。
除了文旅板块,还有在做零售商业。因为之前做过珠宝店、婚纱馆、披萨店、烘培店,我们很乐意接触一些不同的商业业态,包括现在在做密室逃脱的项目,甚至像去年差点有跟笑果文化做他们的剧场,诸如此类的新兴商业业态我们都很感兴趣。
苏州清酒道场项目
I:平介设计保持团队活力的方法是?
杨:我还是比较坚持多元的状态,坚持以同样的一套工作的方法论来完成不同类型的项目。
尽量让团队的人跳跃在不同类型的业态、项目上,这种状态能让所有人保持一种新鲜感。在保证他有一定收益的同时,去做一些有趣的事情,就是能让整个团队充满活力。
平介设计团队合照
# 未来:「重视觉,轻体验」I:在工作之外,您摄取设计灵感的途径有哪些?
杨:我喜欢到处走,喜欢去像阿那亚、麓湖这类比较有趣或者新开发旅游区,诸如此类的开发项目去转一转。也有可能受留学的影响,不太愿意去人多的地方呆着。
因为本身自己专业和研究乡村有关,我会经常去一些不太有人,可能近期不太会火的一些村子。比如说去年去的昆明乌龙村、乐居村、大摆衣村,丽江的玉湖村,太湖边的东村这些。都是些曾经有影响力,但是地偏人少的地方。前几年在福建去了荒废的土楼,而不是旅游区的土楼,就会去一些这样的地方。
杨楠在柬埔寨
I:为何偏静一隅的乡村比新商业空间更启发您?
杨:某种意义上出现「元宇宙」这样的词汇,我们不知道未来是否真的有一部分人生活在这样虚拟世界里面。但于我而言,拥有古早味道、烟火气的老村更让我感到有趣且惋惜,总会担心它或许一年之后就不复存在了也无法体验了。
比较幸运的是我曾去过欧洲读书,这段时期可以去很多地方,看过的风景在后来也确实成为我回国实习或者工作的谈资。比如与他人谈到的大师案例,而这些设计空间我都去过的时候,就会成为有利的话语权,而非单从媒体,无论是从书或者杂志上看到的状态。
I:国内设计未来的发展趋势走向如何?
杨:我自己有观察到,一个是室内设计会逐渐装置化。现在很多项目,大部分商家都会希望通过「轻」硬装来降成本,并且在空间内做些装置供人打卡,这也是受互联网「网红」概念的影响。
另外,「重视觉,轻体验」也是个趋势。视觉被疯狂放大,然后其他东西都被疯狂削弱,哪怕体验一般、空调不给力,但只要能出片就算出品不错。
「 梵誓珠宝诚品店 」
「 苏州湾体育公园休闲配套 」
「 太湖五樟庭 」
荷兰代尔夫特理工大学建筑学硕士
英国皇家特许注册建筑师
美国绿色建筑LEED认证专家
福布斯中国30岁以下精英榜标杆人物
苏州大学客座设计导师
感谢杨楠老师接受绝对设计专访
文中图片版权归其本人及平介设计工作室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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